第315章

  横跨海港大桥。
  在车水马龙中穿梭。
  他垂眸,她身体水汪汪,眼睛哭肿了,雾蒙蒙。
  “你委屈了?”
  程禧撇开头。
  周京臣钳住她下巴,又撇回,强制她面对。
  是可怜。
  锁骨,胸口,手臂...他嘬出的痕迹。
  没来得及洗个澡。
  黏糊糊的。
  她嘴皮破了,舌尖也破了,原本是咬他,他舌头灵活,一躲,她咬自己了,咬得很凶。
  “我咬的吗,你和我赌气?”
  程禧没劲儿了,一动不动。
  他探入裤子,摸了一把屁股,微微有血迹。
  “程禧。”他心揪作一团,一阵阵拧着痛,怪她不爱惜,叶柏南的三言两语,击溃到这般田地,也怪自己,怪周家,“你祈祷孩子平安,否则我囚你一辈子。”
  是囚。
  恨着,不死不休着,囚她。
  程禧趴在他肩膀。
  下桥尾,是烟城的一中心医院。
  医护人员等候在急诊大楼的门口,风风火火将程禧送去诊室。
  检查,化验,打针...直到凌晨,周京臣进入病房。
  她闭着眼,听他的脚步声。
  下一秒,他掌心摁在她腹部。
  温热,宽厚,又危险。
  “你猜,保住了吗。”
  程禧倏而一僵。
  灼白的灯,逆光的他,万分刺目。
  “先兆流产。”
  周京臣面部轮廓硬朗,凌厉,不带一丝温度,注视着她,“暂时保住了。”
  程禧不知是庆幸,或是什么。
  下意识摸肚子。
  却只摸到他手背。
  周京臣抽离她。
  直起腰。
  片刻,扬长而去。
  天黑,到天亮。
  他没出现。
  翌日中午,何姨照顾她清洗了身子,正要吃饭,周京臣换了一套衣裤,推开门。
  “周公子。”何姨向他汇报,“早晨吃了豆沙卷,杂粮米糊——”
  “退下吧。”他打断,吩咐。
  何姨清楚这二位大吵了一场,担忧程禧,“禧儿小姐年轻,初次当妈,您体谅她。”
  周京臣一言不发。
  “您也是初次当父亲,婚姻和育儿需要双方共同磨合,理解的。”
  “我让你退下。”他不耐烦。
  何姨没辙了,悄悄出去。
  周京臣没再提昨晚那件事,端起床头柜的粥碗,慢条斯理吹凉,“明天出院,回周家。”
  程禧眼球动了动,“周阿姨同意吗。”
  “你怀了孕,母亲会同意。”周京臣舀了一勺粥,“这副不情不愿的模样,不乐意回去?”
  她知道,周京臣不常在烟城,现在是南、北方三座城市来回跑,分身乏术。何况,她独居已经‘不安全’了,无论是叶家和周家的仇怨,还是他和叶柏南的矛盾,缠成了一个死疙瘩。
  叶柏南又‘缠着’她,‘怂恿’她,周京臣不踏实。
  “回去登记。”他补了一句。
  勺子喂到唇边,程禧含住。
  “登了记,是小周太太了。”他笑不达眼底,一股淡淡的寒意,“禧儿,丈夫输了,妻子也输了,夫妻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他拔出勺子,舀了第二勺。
  程禧没喝。
  “你娶我,是为了周家。”
  “一小部分。”他不收回勺子,贴着她唇,“大部分,只是为了娶你。”
  她重新躺好,蒙住被子,“我困了。”
  病房幽静了一会儿。
  被子外,传来周京臣撂下粥碗的声响。
  又消失了一天。
  何姨守前半夜,零点刚过,周京臣回来了,替了何姨,守后半夜。
  他靠着椅背沉默。
  程禧睡不着,偶尔望他一眼。
  相顾无言。
  ......
  叶柏南比周京臣早一日返程。
  澜本公馆挂牌出售了,地段儿好,户型也棒,降价三分之一,直接卖了。
  他拎着皮箱,站在一栋洋房的地下室里,“八十万现金,一张七百万的银行卡,保你后半生吃喝不愁。”
  保‘你’,不是保‘你们’。
  花魁吓得面如土色,跪下,“大公子...求您,饶了我的孩子。”
  “我饶你的孩子,你回报我什么了?”叶柏南不疾不徐,挪了椅子,坐下,“你主动找我母亲坦白,背叛了我。”
  “可叶太太是您的母亲——”
  “我母亲,也不能阻碍我。”他笑着。
  花魁只觉得如坠地狱。
  “几个月了?”
  “不足五个月...”她颤颤巍巍。
  叶柏南估算着时间,“差不多验出男女了。叶家缺女儿,父亲重病在床,若是女儿,他一定开心。”
  花魁头皮发麻。
  “收拾行李,准备出国。”他起身,走出地下室。
  保镖在楼梯旁恭候。
  “做手术,送到缅甸北,自生自灭。”
  叶柏南交代完,迈上楼梯。
  叶太太在客厅喝茶,“你这么着急请我过来,什么事?”
  “您的老相好,录了一段对话。如今,在周京臣手上,威胁我。”
  第262章 回周家
  叶太太脑子‘轰隆’炸了。
  “我给叶嘉良下药,给叶氏集团洗钱,每一句,录得清清楚楚。”叶柏南气定神闲,坐在叶太太对面,焚了一支烟,“您不舍得老相好,他倒是舍得您利用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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