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1章

  “服务行业多多少少受委屈,尤其这地方,客人三教九流。”黄队宽慰程禧,“如果你同意和解,我警告吴长治,以后别刁难你,我估计他识趣。”
  程禧鼻腔酸疼,揉了一下,“和解吧。”
  黄队再次和叶柏文握手,警车呼啸而去。
  “你流鼻血了。”叶柏文递给她纸巾。
  她接过,“你怎么在这边?”
  “参加同事婚礼。”他在路口打车,“婚宴没吃饱,我哥说这家餐厅的鲁菜正宗,过来尝尝,凑巧遇到一楼砸场子。”
  程禧擦拭着血迹。
  “我陪你去医院?”
  “小伤...我下班冰敷。”她婉拒,“你不吃鲁菜了?”
  “赶飞机。”
  不远处,也泊了一辆出租。
  后车窗半敞。
  男人目送叶柏文的背影消失。
  下车。
  “程禧?”
  她刚要迈上台阶,闻声停住。
  五米外,是覆在地平线上的落日余晖。
  薄薄的暮色笼罩住叶柏南。
  他风尘仆仆,满身的凉意。
  衬得柔情的晚霞也碎了。
  倘若没有碰上叶柏文,程禧会跑。
  如今,是瞒不了叶柏南了。
  “你也在烟城。”她一动不动。
  “柏文在,我找他有急事,电话不方便谈。”叶柏南走过去,“我昨天联系你,你关机。”
  她垂眸,“我换号了...”
  “为什么不告诉我。”叶柏南逼近一步,问一句,“防备我,还是打算离开我?”
  他进,她退。
  直到撞上大门,后背并没有坚硬的痛感,只有敦厚结实的肉感。
  叶柏南的胳膊垫在她与门框之间。
  整个人倾轧而下。
  他眼中的破碎,奔涌的情绪,愈发浓烈了。
  第225章 连一点喜欢也没有
  “钻戒也不要了,还给我了,是吗?”
  叶柏南在花园的拱桥上,亲手为她戴上的钻戒,她留在客房了。
  “不回去了?”
  他辗轧得太用力,她微微窒息。
  “我以为,我和其他人是不一样的。至少,你会发个短信,道一声珍重。”
  叶柏南克制着,胸膛颠颤,抻动她也一颤一颤。
  “你不声不响走了,对我提分手了吗。”他扼住程禧的肩膀,迫使她仰起头,“因为我母亲和周淮康曾经的关系,李韵宁不接受你跟我,对吗?”
  程禧推开他,大口喘息着。
  叶柏南脸色晦暗,理智慢慢回笼,他完全松开手,“抱歉,吓到你了。”
  他一向清润和煦,不似周京臣的气性那么大,极少有如此失态,失控的时候。
  程禧又惊,又惧。
  叶柏南转身,背对她。
  平复了一会儿,又转回来,“下班了吗。”
  她嗓子哑,挤出一个嗯。
  “去你的住处。”他执拗望着她。
  仿佛她不带路,他便耗下去,耗到深夜,耗到黎明。
  程禧返回更衣室换了私服,霜霜扒着门,神色不可思议,“那个姓叶的支队长,是你小叔子?”
  她不理。
  “你竟然结婚了。”霜霜有讥讽,有厌恶。
  有背景的,升职可以空降,闯祸了,可以自保;没背景的,出卖尊严底线,争一席之地。
  太不公平。
  霜霜实在嫉妒。
  折腾她一次,远远不够。
  程禧换好了衣服,走出更衣室。
  乘一站地铁,步行三分钟,上楼,开门。
  小区一幢公寓,一幢住宅。
  程禧是住宅,3楼,42平米的一室一厅,房主是周夫人司机的女儿。
  周京臣也许查司机,也许查保姆,不会查家属。
  房子刚入住,全新,干净,简约的装修,普通档次的家具,不好,不坏。
  程禧翻出抽屉里的药箱,取出碘伏和止疼药,涂伤口。
  叶柏南一边环顾四周,一边拿过药,帮她涂。
  “一个人住,害怕吗?”
  怕。
  全然陌生的城市,陌生的男男女女。
  她不适应。
  前晚,舟车劳顿;昨晚,又失眠。
  几乎熬垮了。
  她额头有一块淤青,鼻尖也肿了,是吴老板甩了一拳头之后,她没站稳,磕桌角了。
  叶柏南看着她,白嫩如玉的面孔,一抹“胭脂红”,娇俏又滑稽。
  “你看什么...”程禧躲闪。
  他划开手机,摄像头照她,“像什么。”
  屏幕显示一颗清晰的红鼻头。
  “像小丑。”她脱口而出。
  叶柏南一怔。
  旋即发笑,“哪有姑娘说自己像小丑的。”
  “像仙鹤。”他抚摸程禧的鼻子,“雪白丛中一点红。”
  她不自在,“柏南,其实——”
  “其实你不喜欢我。”
  程禧攥紧了沙发垫。
  他仍旧在抚摸那一点嫣红,“雪白丛中,尚且有一点红,你连一点喜欢也没有。”
  茶几上的沙漏,一厘厘流淌着。
  空气静谧。
  “我很差吗?”
  “不。”程禧摆手,“你很吸引人,很有魅力。”
  叶柏南又发笑,“大部分姑娘说:你很好,我们不合适。唯独你,不敷衍,认真夸男人。”
  她局促,拘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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