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0章

  此时还早,各屋都还在忙活洗漱的事,也没谁来姜娩的院子里打扰她。
  她与姜帆一同出府,本打算让姜帆也乘坐马车,谁知姜帆却牵着一匹黑色的马儿出现,他没有上马,而是一手牵着缰绳,望着待了十几年的太傅府,然后对着府门一拜。
  姜娩坐在马车里,推开小轩窗,望着这一幕。
  此一别,便是生死难测,更不知晓将来何时能再重逢。
  待两人动身离府以后,一道身影穿过守着的下人们快速跑来。
  这时候,元萫也顾不得什么夫人的仪态举止,她眼下一片乌青,眼眶红肿,早起时,她一直被姜驳拦着,昔日恩爱的夫妻因姜帆一事争执到现在才得空跑出来。
  可她还是出来得晚了。
  她抓着手里的一个包袱,哭得肝肠寸断。
  包袱里准备的,全是她这两日跑出去兑得银票。
  边关苦寒,帆哥儿又是她从小看着长大的,没吃过什么苦,真要是到了那样艰难的地方,还不知道他的日子会有多难过。
  她想着阻止不了姜帆的决定,便多给他准备些银票带在身上也是好的。
  谁知紧赶慢赶地跑出来,还是没能见上姜帆一面。
  红凝跟红壶留在府里,两人送走姜娩的马车以后,还站在外面。
  见元萫追出来,红凝等她哭够了,这才上前,将姜帆走时留下的信件交给元萫:“姜夫人,这封信是姜小公子早间留下,托付娘娘转交给您和姜大人的。”
  元萫止住哭声,一听有姜帆留下的信件,立即接过,并颤抖着手指撕开。
  信上寥寥数语。
  是姜帆在同他们告别。
  让他们保重身体。
  元萫捏着薄薄的一张信纸,没能掌控好的力道的她将信纸捏皱成一团。
  她伤心过后,回了神,想到这是姜帆留下的唯一东西,唯恐弄坏了信件,遂收了力道,再轻柔地,一点点地将捏皱的地方抚平。
  第241章 城门话别
  姜驳冷着脸出来,见元萫抱着信件哭作一团,皱眉道:“夫人,都说了让你不用管他,既然他不愿意听我这个当父亲的安排,那么从此以后,我就当没有这个儿子!”
  姜迎蕊站在后面,不敢吱声。
  元萫把信件折叠好,塞进信封,愤怒地望向姜驳。
  这是她第一回跟姜驳的关系闹得如此僵。
  年少的浓情蜜语,因姜帆一事消磨殆尽。
  她当年也是年轻,不懂谋算,才会被情爱冲昏头脑,再加上姜老太太极力撮合,一时糊涂,做下了没有名分便跟姜驳暗通款曲一事。
  如今想来,全是后悔。
  就因为她当年犯下的错,导致蕊姐儿跟帆哥儿的出身至今被诟病。
  想到姜驳的绝情,以及他没得改的脾气,元萫没有多言,抹了泪,神色落寞地走开。
  姜驳见她如此,心里有气。
  习惯了被捧着的他,无法接受元萫态度的转变,指着她的背影道:“她这是什么态度?”
  姜迎蕊上前,担心他们因为这事儿感情失和,出声安抚:“父亲,您别生气,母亲只是还沉浸在没能跟帆哥儿道别的伤心里面,是以对您的态度才会轻慢。”
  红凝:“……”
  红壶:“……”
  她们家娘娘贪上这么一位生父,真真是倒了血霉。
  -
  城门处。
  姜帆已经让士兵检查了一遍通行文书。
  姜娩站在一旁,一时不知道离别时该说些什么。
  她虽名义上跟姜帆是同父异母的姐弟,但是两人加起来相处的时间屈指可数。
  尤其他们的上一辈之间还隔着旧怨。
  不过,通过这两日的相处,两人的关系比原先好了不少。
  姜帆拿回通关文书。
  姜娩望着眼前的少年,没能在他的眼里捕捉到半点后悔以后,便知姜帆从军这事儿是一点转圜的余地都没了。
  也罢。
  他知晓在做什么就好。
  她能做的,大概就是送他出城,再老套地说上几句叮嘱的话:“到了那边以后,记得给家里写信,祖父虽然面上没说什么,但他是记着我们这群小辈的。还有姜大人姜夫人那边,你也要记得定期写信报平安。”
  姜帆:“我会的。”
  姜娩:“虽然我的话听起来挺不好的,还有让你临阵退缩的意思,但是,我希望你遇到危险的时候不要拼了命地往前冲。任何时候,保全自身,保住性命才是紧要的。只有命在,你才能做你想做的事。”
  姜帆:“大姐姐放心,我不会做有勇无谋的莽夫。”
  姜娩:“……”
  她说什么他都应下,倒是弄得她不知道该怎么往下说了。
  或者,她该再说一句一路顺风?
  没等她开口,姜帆便冲她保证道:“我会活着。”
  姜娩:“……”
  姜帆往前走近,在她耳边用只有两个人能听到的音量说:“大姐姐,你在后宫也保护好自己,如今姜家形势大好,祖父在前朝为你撑腰。但祖父年事已高,撑不了几年,父亲庸碌无为,再这样下去,姜家过两年又会被淡忘。可是倘若我们手里有兵权,姜家便能屹立不倒,你的地位也会更稳固。”
  第242章 最后一回心软
  实权,兵权,这两样东西,不管是哪一样,都是在朝堂可以立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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