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1章

  ……
  这一次,祂离开了春树,也离开了佐久间仁美。
  祂有些感慨自己又一次放过了他们,毕竟他们是祂在这世间硕果仅存的亲人了,如非必要,祂不想要杀死他们。
  临走之前,祂去看了一次春树。
  春树还是那样子,让祂一眼看了就生不出想要对他生气的心思。
  祂有些无力。
  ——如果祂和春树的身份调换呢?
  如果祂才是被大家保护关爱的春树,春树才是默默无闻的祂呢?
  【春树,你会怎么做?】
  春树没有回答祂,而是转身去和胖达聊了什么。
  祂没有关心他们聊天的内容。
  祂没有心思去听。
  ……
  后来,祂跟着夜蛾正道去了东京咒术高专。
  啊,没有发现佐久间仁美在给春树寄东西的原因,说到底还是因为祂根本不认识她在那些折纸上写了什么吧?
  已经可以完全在六眼的视野里隐匿起来的祂直接坐在了五条悟的桌子上,跟着他们一起听夜蛾正道上课。
  然后祂听到了关于双胞胎的天与咒缚。
  祂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如果祂有那种东西的话。
  祂和春树本就应该是作为一个人降生的,是春树分走了祂的一部分术式和咒力,以及……肉|体。
  是的,肉|体。
  如今咒术界唯一完整的天与咒缚就是禅院甚尔,他就拥有旁人无法企及的强大肉|体。
  那春树呢?
  祂怒极反笑:春树是直接夺走了祂的全部肉|体?只给祂留下了一个没有躯壳和容器的灵魂!?
  ……为什么呢?
  明明祂那么爱着春树,为什么春树要这样子对祂?
  祂将春树视为不可分割的半身,视为这个世界上最亲近的存在,为什么春树却对祂如此残忍?
  春树……春树——!!!
  ……春树。
  这次,祂留在了高专的角落里,再也没有去找过春树。
  ……
  再一次见面,是五条悟要带着春树将天元和羂索制作为咒具,合力杀死两面宿傩。
  太久没有相见,祂已经忘却了曾经的不愉快,只顾着惊奇地打量着那个外形犹如一个巨大的铡刀的咒具,【天元】。
  这就是可以斩断天与咒缚的咒具吗?
  春树的术式居然已经强大到这种地步,可以之间改造这两个活了不知道多少年的家伙吗?
  祂有些羡慕。
  真是强大的力量啊,祂就完全做不到呢,对于这样活了千百年的灵魂做出改造什么的。
  紧接着,便是春树独自杀死两面宿傩的过程,这一次祂没有提供任何的帮助,完全是春树的一个人的力量。
  旁观整个计划实施过程实在是有些魔性和搞笑,祂靠在春树的肩膀上笑得直打跌。
  ——太拉跨辣,这个诅咒之王!
  祂有些得意:轻轻松松就被祂的兄弟杀死了呢。
  但紧接着,祂就突然想起了自己和春树的天与咒缚——如果春树想要拿这个咒具劈开他们之间的天与咒缚,那祂会怎样?
  这个问题其实很难得到一个准确的回答。
  正如同禅院姐妹无法得知被斩断束缚的自己将会得到什么样的力量,夜蛾正道上课时对于这样的事情也是含糊其辞。
  祂已经见过同为双胞胎的枷场姐妹,但这是一对幸运的姐妹,祂无法从她们的身上得到任何可以作为考量的线索。
  那么……
  祂会得到原本应该属于自己的一切,咒力、术式还有……肉|体吗?
  不。不。
  肉|体只有一具,祂可以为自己重塑肉身,春树却做不到。
  祂没有被一时的贪念冲昏头脑,只是惴惴不安地思索着——
  祂要怎么保证分给祂的就是祂想要得到的呢?
  况且祂和春树只拥有一具肉|体,祂要怎么去赌那个最完美的可能性?
  春树失去了肉|体,又会怎样?
  是直接死掉还是……像祂过去的几年一样,在无人察觉的角落里默默注释着祂然后再在哪天突然重塑了肉|身,将祂杀死?
  祂不敢赌,但祂有了一个更好的办法。
  ——祂要自己斩断自己和春树之间的天与咒缚和所有联系。
  化被动为主动,这一次,祂要选择一个自己的活法。
  祂停止了对自己使用【无为转变】。
  祂的灵魂就此消散,所有的咒力转化为更加强大的怨念和仇恨,包含着对生的渴望和对人的恶念,再次以别样的存在方式降临于世。
  也正是这个时候,祂知道了自己与同胞兄弟春树的天与咒缚内容:
  1.春树得到了祂的咒力,祂拿走了春树的术式。
  2.春树丧失了人性的“恶”,而祂得到了远超常人的“恶”。
  ……
  祂感动不已,祂欣喜若狂,祂几乎抑制不住来自灵魂深处的笑意。
  如果祂和春树之间的天与咒缚是由【天元】斩开的,那么祂就会失去自己所有的术式,直接死于无人问津的角落。
  那样,春树就是杀死祂的罪魁祸首。
  春树,差一点点就要杀死祂这个兄弟了。
  明明,明明自己那么爱着他……春树却还是要将祂置于死地吗?
  祂无法理解。
  幸好,祂赌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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